她今天看上去也很好。
巴掌大的脸上洋溢着微笑,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,一顶绿色绒帽盖住了她的脑袋,墨绿色风衣紧紧裹住她的妙曼躯体。一双腿又细又长,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我躲在电线杆后面偷偷看她,赞叹着她的美貌。谁知道下一秒她突然转过身来向这边张望,我只能低下头玩手机,试图迷惑她,假装对她散发火辣视线的人不是我。
很久之后我再次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她,她已经离开了。我走到她站着的位置,空气中还涌动着她身上的香水味。
真香啊。
第二次被她发现我的时候她正在酒吧里喝酒,浓辣的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。她仰起头,脖颈的弧线简直漂亮极了,戒指项链在脖子上挂着闪着刺眼的光,分外惹眼。
舞池里扭动着年轻的躯体,在五彩霓虹灯的照耀下这些散发魅惑的年轻身体泛着妖异的光泽,忍不住想要让人靠近。
她喝醉酒走出门就被人缠住了,我亲眼看着她接了个电话之后东倒西歪的往门口走去,酒杯里的酒溢出来洒在地上,随后杯子应声摔碎。
我在犹豫要不要帮她。但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什么喜欢呢?我这么想着,身体已经代替我做出了决定,我冲上去用拳头揍了那个人的脸,然后拉起她就往我家里跑。
这个酒吧离我家很近,奔跑大概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。而且非常庆幸的是这里的路盘根接错,一不小心就会绕晕。
“谢谢。”
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,发尾环着她的脖颈,我突然发现她的脖子是那样的白,魅惑的黑色发丝紧紧地粘着她修长光滑的颈项,悄无声息地,和项链纠缠在一起,像是一条乌金的蟒蛇。
她抬起头时我看见她在对我笑。
原本整齐的刘海已经乱成一团糟,在昏黄的灯光下,竟然有一种凌乱的美。
该死,为什么我觉得她这样也很美呢?
“不…不客气。”我说。
后来我让她在我的床上睡觉,我去了客厅,一想到喜欢的人睡在隔壁,我就不能控制自己,我想着,双手不自觉地抱紧靠枕,好想拥有她,想像这样,把她抱在怀里,紧紧地,紧紧地,揉碎掉,融入我的骨血里。
但是,她是有未婚夫的。
我憎恨着那个男人,日日夜夜恨不能杀了他取而代之;然而又常常想成为他,假使如此,我便可拥有那个女人。
但是这样,是对不起我心爱的女人的。她是如此珍贵,怎么可能这样就轻易地获得,这是轻看了她的。
她走了。
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,大概是寒风凛冽的清晨,又或是阳光和暖的上午。我想总之是去找她的未婚夫去了吧,真可笑啊,明明救她的人是我不是吗?
我下床打算给自己做早饭,眼睛一瞟就看见桌子上字条。
是她留的。
“早饭在冰箱里,热了再吃。”
我从冰箱里拿出那份色味俱全的炒饭,用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,也不管它的温度,脑子里想象着她在做早饭时的样子,那肯定也很美。
吃完之后把碗放进水槽里,回到房间睡在那张她躺过的床上进入梦乡。梦里我看见有女人温柔的背影,她拿着刀,一刀一刀细细地,将胡萝卜切成了丁,只是,不知为何,她的目光是冰冷的,没有一丝温柔的意味。
但是那样的她,依旧美极了。
她死了。
我是在那个酒吧边上的垃圾桶里发现她的。
身体被砍了六刀,肠肚都流在外面,血液在外面凝固,脏的到处都是。她和垃圾混杂在一起,苍蝇在她的身上叮食,看见我来也不避让依旧停在她的身体上。
她真的很美,就算死了停止了呼吸,就算她已经变得冰冷。
我把她的尸体搬到了我的房间里,摸着她的脸沉沉睡去。
醒来之后一堆警察围着我,说要逮捕我。她的男朋友在说事情的经过,说我如何杀死了他的未婚妻。
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,就好像看见了事情的全部过程。
我什么辩驳也没有说,当警察给我戴上手铐的时候,我凑近了她所谓的未婚夫的耳边轻轻的说,“你猜,她每天晚上站在谁的床边呢?”
那一刻我看见她的未婚夫的影子烟消云散了,空气中,既没有她的恋人,也没有警察。我站在窗边,窗户对面是一个美丽的女人,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,正穿着一条墨绿色的裙子,女人倚着栏杆,正哼着歌儿在给窗外的花浇水。